薏米

首页 » 常识 » 预防 » 我妈远道而来,婆婆却把她当佣人,见老公装
TUhjnbcbe - 2025/5/8 21:11:00

米小白踏进家门时,时钟已指向晚上十点半,小区内一片寂静,只有草丛中此起彼伏的虫鸣声,让她感到格外烦躁。

今年她二十九岁,博士毕业后已经两年半,结婚一年半,搬进新居也已半年。她和丈夫的感情十分要好,事业上也一帆风顺,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不经意间给人开个玩笑。

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,米小白点亮屏幕,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。是她丈夫郑一帆发来的信息,依旧那么甜蜜和体贴:“亲爱的,别工作到太晚,我煮了你最喜欢的红豆薏米粥,明天早上给你送过去!”

在米小白的工作中,研发项目到了关键时刻,熬夜通宵赶进度是家常便饭。但今天,她心烦意乱,尽管工作任务迫在眉睫,却怎么也进入不了状态,于是干脆决定回家。

她紧握着手机,仿佛握着一颗定心丸——至少还有他在。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变得轻快而急切。

十六层的走廊灯坏了,米小白伸手去按指纹锁,却发现门竟然一碰就开,从门缝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。

米小白刚要推门而入,却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尖锐声音,那是她婆婆的声音,又细又高:“烦恼?现在感到烦恼了?早前像着了魔似的,非要找个农村来的,现在知道麻烦了吧,我跟你说,这还只是个开始……”声音中充满了轻蔑和不满。

米小白的脚步顿时停住了,虽然她对人情世故不太敏感,但也隐约感觉到婆婆对她的出身一直心存芥蒂。

郑一帆随即发出了一声“嘘”,试图让婆婆降低声音。婆婆却不以为然:“怕什么?厨房门都关着呢!”

她们谈论的是米小白的母亲,她前几天从乡下过来治疗胃病。米小白原本以为郑一帆会站出来为她辩护,他过去总是把她保护得很好。

然而,郑一帆却只是叹了口气,说:“唉,这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去,我真是受够了,到底是乡下人,那卫生习惯……啧啧……”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和婆婆一样的刻薄和讽刺。

站在门外的米小白瞬间愣住了,郑一帆在她面前一直对她母亲非常尊重,有时甚至会责怪她和老人说话太大声。怎么会这样?

“这些乡下人脸皮厚得很,把女儿当成从山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,摇钱树,不敲打敲打怎么行……”婆婆继续说着,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和轻蔑。

“确实如此,上回一给脸色就立马走了,这回却像狗皮膏药似的赖着不走……”

听到这话,米小白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
去年搬进新家后,她特意把母亲接来同住,可母亲只待了三天就急匆匆地回了老家,声称放不下家里的鸡鸭和菜园里的作物。当时米小白还因此和母亲生了气……

她心中怒火中烧,正准备推门而入,厨房那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叫,紧接着是郑一帆的责备声:“怎么回事?看着锅还能让汤溢出来?”

“我……我刚才弯腰捡了下地上的头发,我这就去擦,很快就好了……没事的。”

是她母亲紧张而结巴的声音。

“怎么没事?这可是高级的集成灶,不是你们乡下的土灶,整个电路都可能被烧坏。”

米母站在一边,手足无措,像个犯了错的孩子。

郑母则在一旁悠然自得地喝着咖啡,还不忘火上浇油:“亲家母,你的家务做得可不怎么样啊?按说你们乡下人别的不会,干活儿应该很在行才对啊!”

米母紧咬着嘴唇,沉默不语。

米小白感到气血上涌,几乎要忍不住冲进去给她婆婆两巴掌。她这些年来拼命学习、工作,就是为了让母亲能过上好日子,没想到却让母亲在自己家里受到这样的侮辱。

郑母继续发表着她的高见,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:“唉,我们一帆真是太实在了,当初有那么多条件好的女孩他不要,偏偏选了小白,弄得我现在出去应酬都不好意思提你们家,真是说不出口!后来我想通了,穷就穷点,大不了多贴补点钱,可你们倒好,还跑来瞎掺和,这可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。说难听点,你这就是鸠占鹊巢……”

她的话越说越露骨,既然儿子下不了这个狠心,那就让她来当这个恶人,她不信这样还赶不走这个不识趣的农村老太婆。

“你……”米母的眼圈立刻红了,她的女儿孝顺,特意接她过来看病,前后不过住了四五天,竟然就这么招人讨厌!她每天小心翼翼,生怕给女儿添麻烦。

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,米母把抹布一扔,转身就要走。郑母叫住她,说:“气性这么大啊?要走也行,把你这些破烂带上,还有最后一班,现在去火车站还能买到票。”

她傲慢地用下巴指了指,门口放着一个灰扑扑的编织袋,是米母来时带的行李,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拾出来扔在那里了。

米母气得浑身发抖,显而易见,这次要她走并非一时之气,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。算了,就算要她露宿街头,也比留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强。她一把抓起包,急匆匆地向门外冲去,差点与门外的米小白撞个满怀。

在那条昏暗的走廊里,米小白静静地站在那里,仿佛一座雕塑,一动不动,谁也不清楚她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。米母心中一紧,而米小白却异常冷静,轻轻地扶了她一下,语气平淡地问道:“你打算去哪儿?”

米母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,结结巴巴地回答:“小白,你不是说过不回家的吗?”“我问你打算去哪儿?”米小白提高了音量,再次重复了问题。

面对米小白的坚持,米母选择了沉默。米小白拉着她回到门口,手指向屋内,坚定地说:“这里就是你的家,你哪儿都不需要去。”“我没打算去哪儿,就是出去扔个垃圾。”米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试图掩盖紧张的气氛。

她的谎言脱口而出,如此自然,仿佛已经练习过无数遍。米小白看着她,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绞痛。“小白,你怎么突然回来了?一定很累了吧?”郑一帆迎了上来,脸上挂着一丝尴尬的笑容。

“幸亏我回来了,否则我还以为我妈又任性地离家出走了呢!”米小白冷冷地回应,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。

米小白的脸色冷若冰霜,她的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,没有一丝温度。她轻咳了一声,试图淡化紧张的气氛,"咳,这只是一场小误会,没必要这么紧张,大家还是先进来坐下吧。"郑一帆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中的不寻常,心中不禁一沉,他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。

然而,米小白并没有理会郑一帆的调解,她小心翼翼地将焦虑不安的母亲安顿在沙发上,然后转身,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婆婆:"刚才我听到您说鸠占鹊巢,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"

郑母的眉头紧锁,她毫不留情地回答:"就是字面上的意思,你一个堂堂博士,学识渊博,难道还需要我来解释吗?"

"妈~"郑一帆焦急地喊道,他拼命向母亲使眼色,希望她能收敛一些。但郑母反而更加生气,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被媳妇驯服得毫无男子气概。

米小白的表情依旧平静,她不紧不慢地说:"这是我的家,我母亲生病了,我接她过来住几天,顺便看看医生,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?怎么就变成鸠占鹊巢了?"

"你的家?"郑母一听这话立刻炸了毛,"你是觉得房产证上写了你的名字吧?那是我儿子给你面子,你才出了多少首付?"

突然,米小白从鞋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,用力地拍在了婆婆面前的桌子上。"没错,首付我确实只出了三分之一,但是后面的按揭贷款我都已经提前还清了。"她一边说,一边从文件袋中抽出还贷合同和银行流水单,"这些是还贷合同和银行的流水记录,如果真要算清楚的话,这房子的大部分应该都属于米家!"

米小白每个月都按时支付房贷,坚持了一年半,但利息却占了其中的一半,这让她觉得非常不划算。于是,年前当她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后,她决定将剩余的贷款一次性还清。

面对婆婆的指责,她冷静地回应:“这房贷,我确实是用奖金还的,不过,您是不是认为这里面也有您儿子的功劳?郑一帆,你看看,你媳妇被你宠成了什么样子,对长辈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懂,真是没教养!”郑母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,只能把怒气发泄在儿子身上。

“小白,夜深了,别说了!”郑一帆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米小白,希望她能就此打住。米母也在一旁轻拉她的衣角,轻声劝道:“算了,算了。”

但米小白并不打算就此罢休,她坚定地说:“怎么就算了?今天大家都在,我要把话说清楚!我用了他的钱?那您倒是问问您的宝贝儿子,他一个月能挣多少,而我又能挣多少?”

这话一出口,郑一帆的脸色立刻变得通红,仿佛要滴出血来。他硕士毕业后在一家国有企业找到了一份安稳的工作,虽然收入稳定,但增长缓慢。而米小白的工资却已经翻了三倍,她的收入已经是他的好几倍。

他们以前恩爱有加,从不在收入上做文章。米小白是个工作狂,而郑一帆则热爱生活,喜欢在闲暇时养花养鱼,煲汤做菜,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,温馨舒适。米小白一直很感激他的付出,对于收入的问题总是避而不谈,生怕伤害到他的自尊。但今天,话赶话的,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。

米小白目睹郑一帆的尴尬,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怜悯,然而她的话语已经如同离弦之箭,无法收回。她心念一转,态度再次变得坚定:难道他现在才感到不适?刚才他们不是还一起对她的母亲冷嘲热讽吗?

郑母的愤怒达到了顶点,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:"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!你既然嫁入了我们郑家,就应该守本分,你母亲生病自然有你父亲和你兄弟照料,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来操心!就算你能挣钱又如何?既然嫁过来了,你挣的钱自然也归我们郑家所有!"

米小白被这番话气得几乎笑出声来:"看来我嫁的不是人,而是把自己卖给你郑家了?那我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,这是我的家,我愿意让谁住就让谁住,想住多久就住多久。如果你看不顺眼,你可以离开,不要在我的地盘上指指点点。还有,我母亲是来看病的,不是来给你们做家务的。如果你嫌她做得不够好,那你又做了些什么呢?"

"你竟然拿我这个处长夫人和那些乡下人比较?"郑母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。

"她自然和你无法相比,她为了子女可以忍受一切委屈,而你呢?如果不挑拨离间,让家里鸡犬不宁,你是不是就不舒服?"

米小白以她那冷静而锐利的逻辑回击,充分展现了她理工科背景的素养。即使在如此激动的情绪下,她的思路依旧清晰,直击要害。她的公婆享受着单位早年分配的宽敞住宅,出门即是公园,还有专职保姆的贴心照料,生活可谓是舒适到了极致。然而,他们却总是喜欢不请自来,对她的生活指指点点,无论是家中的家具选择,壁纸样式,还是夫妻间家务分担的多寡,没有一处不受到他们的干涉。

通常情况下,米小白忙于工作,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不愿过多纠缠,反正有郑一帆在前面挡着。但这次,他们显然越界了,竟然牵扯到了她的母亲,这可是她绝不能容忍的。

“行了,都少说两句,这事儿没那么严重,大家早点休息吧!”郑一帆感到头疼欲裂,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夹在中间的滋味。

“你这个没出息的,就知道向着媳妇,我被人这样侮辱,你连句话都不说。行,既然我在这个家这么不受欢迎,那我走!”郑母一向习惯于发号施令,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对待?她感到羞愤交加,怒气冲冲地拉开门,做出要离开的样子。

“慢着!”米小白喝住了她,随手抓起一个袋子,将郑母在卫生间的个人用品——毛巾、牙刷、护肤品,还有那个刚刚喝过咖啡的杯子——统统塞了进去,然后用力扔到了门外,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请把你的东西都带走。以后来访前,请先打个电话,我不一定有空接待。”

她的话语冷若冰霜,坚如磐石,重重地击中了郑母的心坎,让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郑一帆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,他大声斥责道:“米小白,你做得太过火了!”米小白则双臂环抱,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目光回应着他,仿佛在今天这场风波中,她才真正认识了他。明明是她的婆婆行为出格,而让她心痛的,却是郑一帆的指责。

郑母情绪激动,跺着脚,捂脸奔出,郑一帆则紧随其后,连声呼唤着“妈,妈,妈”。屋子里的空气突然凝固,只剩下一片寂静。米母斜倚在沙发上,双眼紧闭,泪水却止不住地沿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滑落。

米小白伸手想要安慰母亲,却被她一把推开。米母痛苦地捶打胸口,自责地说:“都是我,都是我这副不中用的身体,害得你的生活变得如此糟糕。我早该听你的,不来……不来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她一口气没接上来,身体一软,顺着沙发滑了下去。

“妈!”米小白心急如焚地大喊。

夜深人静,救护车的鸣叫声刺破了小区的宁静,米小白心神不宁地跟在疾驰的担架之后,同时紧紧护住怀中的包,那里装着她的现金和重要证件。

米小白从未见过她母亲这般模样,脸色如同枯萎的黄叶,双唇褪去了血色,躺在担架上毫无生气。在她的记忆里,母亲一直是力量和坚韧的象征:在炎炎夏日里,她挥舞着镰刀,速度无人能及;在雷鸣电闪中,她勇敢地攀上梯子修补屋顶;甚至在恶犬面前,她也毫不畏惧,挥舞着棍棒保护着家人......无论何时,只要米小白回首,总能看到母亲那乐呵呵的挥手,听到她那句满不在乎的“没事没事,忙你的去!”

然而现在,眼前的这一幕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内疚,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脏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米母被紧急送入急诊室,米小白则瘫坐在门外那冷冰冰的椅子上,身体僵硬,心中涌现出一个又一个可怕的假设,几乎要将她彻底压垮。如果今天母亲无法平安走出急诊室,她知道,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。

幸运的是,经过一番紧急处理,米母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,只是气血攻心,需要在普通病房输液观察。米小白这才如释重负,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身体却因为过度紧张而瘫软在椅子上,久久无法站起。

这时,一位经验丰富的急诊医生走了过来,他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,眼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智慧。他语气凝重地告诉米小白:“目前虽然暂无大碍,但你母亲的情况......恐怕还隐藏着其他严重的疾病。”

米小白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,她似乎早有预感。她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抽出一叠检查报告,递给了面前的医生。医生的目光在报告单上快速扫过,瞳孔微缩,随之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,言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:"难怪会这样......"医生接着说:"明天一早就安排转院吧,她的情况刻不容缓,医院的挂号可是非常紧张的。"

米小白默默地点头,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,悄然滑落。那些检查报告是她白天拿到的,那几页轻薄的纸张对她来说却如同五雷轰顶,让她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崩塌。她本想回家与丈夫好好商量对策,却没想到遭到了他的背叛。家中的健康问题已经让他们矛盾重重,更何况现在母亲还患上了癌症?

医生看着她默默流泪的样子,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同情,他轻轻地拍了拍米小白的肩膀,劝慰道:"赶紧回去和你家人好好商量一下,这种事情你一个人承担不来。"

米小白没有回应,她紧咬着嘴唇,向医生深深鞠了一躬,然后步伐踉跄地走出了诊室。她一出门就迅速擦去了脸上的泪水,尽管医生出于好意,但她心中清楚,自己已经无人可以商量。

她的家庭全靠母亲一人支撑,父亲是个不负责任的人,一喝起酒来就忘了一切。她的弟弟比她小五岁,经过三年的努力才考上了县城小学的教师编制,现在还在试用期,肯定没办法请假。而且,弟弟性格懦弱,容易流泪,从小到大都是米小白在保护他,这个时候告诉他,只会让他更加慌乱。

医院走廊内,米小白紧抱着自己的双臂,她的目光落在了被荧光灯拉长的影子上,一股难以言说的孤独与恐惧笼罩了她,仿佛转瞬间,她成了这世界的唯一遗民。

在病房里,米母依旧沉睡着,但各项监测数据都显示正常,这让米小白稍微松了一口气。她坐在母亲的床边,握起母亲那双曾经辛勤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,轻轻地贴在自己脸上。她记得,当年父亲不愿意供她读大学,是母亲在农闲时帮别人摘棉花,坚持供她完成学业。母亲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接触棉花的汁液而变得乌黑,至今颜色未褪。

似乎有所感应,母亲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,米小白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滑落。

而在另一场景,一间明亮且空间宽敞的会议室里,座无虚席,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。米小白步入会议室时,意外地发现周曼正坐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,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。周曼见到米小白,脸上露出一抹惊讶,远远地朝她点头示意,却没有丝毫让座的意思,显然打算占据这个显眼的位置。

米小白并未多言,只是静静地拉开赵轩旁边的椅子坐下,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
赵轩的目光在米小白身上打量了一番,伸手将她面前的水杯挪到一边,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说道:“怎么还是穿着这身衣服?我建议你换换风格,毕竟公司给你的薪水可不少。”米小白身上那套深色名牌套装,是她为重要场合准备的特别战袍,只在关键时刻亮相。

米小白只是从鼻子里轻哼一声,算是给了个回答。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闲聊,她向来提不起兴趣,即便是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。赵轩对她的这种反应似乎早已习以为常,正想靠近说些什么,却见大老板带着客户走了进来,他立刻收住了话头,站起身来迎接。

作为技术总监,赵轩负责着一大堆事务。程序研发提前一个月完成,在市场上抢得了先机,眼看着就要交付验收,团队成员们的脸上都挂着轻松和喜悦的笑容。很快,有人调暗了会议室的灯光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大屏幕上。

周曼在台上一边流畅地进行讲解,一边熟练地演示着项目内容,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完美。演示结束后,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。尽管周曼表面上保持着谦虚的姿态,但她脸上的得意之情却怎么也无法完全掩饰。

这个项目实际上是由米小白带领团队辛苦工作了近半年的成果,从最初的创意构思,到框架的搭建,再到数据的验证,每一个环节都是她亲自操刀。然而,就在米小白请假期间,周曼却趁机带领团队迅速完成了项目,仿佛是老天特意眷顾,让她捡了个大便宜。

确实,周曼确实捡了个现成的便宜,就像古诗里说的“前人种树后人乘凉”,但她确实在最后关头带领团队完成了项目的关键突破。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成果,毕竟她认为自己对项目的成功有着不可忽视的贡献。

在一片掌声中,周曼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米小白,眼神中透露出的那股“我才是功臣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。连赵轩也不免侧目,似乎在担心米小白会因为这种局面而心生不满,从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。然而,米小白却显得格外从容,她甚至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平静的微笑,表现得泰然自若。

然而,就在这掌声尚未平息之际,会议室里突然陷入了一片混乱。大屏幕上演示的程序突然卡顿,随后屏幕上出现了一堆乱码。在场的每个人的脸上的笑容都凝固成了惊愕,那场面显得异常诡异。

周曼迅速采取行动,退出程序并尝试重启,一开始一切看似恢复正常,但没过多久,那些乱码和程序错误再次出现,就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。大老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,客户的面部表情也变得僵硬,尽管他们与公司有着长期的合作关系,但此时也难以掩饰他们的失望,只能勉强保持着礼貌告辞。

客户一离开,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,仿佛空气中的氧气都被抽离,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。在这紧张的气氛中,周曼急忙辩解:“老板,这个项目本来是米小白在负责,我只是临时接手了几天。我负责的部分绝对没有问题,至于之前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......"

米小白的唇角微微一挑,周曼这出抢功又甩锅的戏码可真是上演得迅速而熟练。大老板的视线落在米小白身上,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失望,仿佛在说,米小白,你怎么就没能守住自己的阵地呢?

作为公司里的技术中坚,米小白自博士毕业后加入公司不久,就解决了一个困扰公司已久的技术难题,之后更是屡建战功,赢得了不少好评。然而,面对眼下的局势,大老板眼中的期待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
米小白从容地站起身,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:“周曼,我请假四天,记得我离开前是如何安排工作的吗?”这个问题简单明了,但周曼却沉默了,她的头低了下去,仿佛在寻找地面上的答案。

终于,有人打破了沉默:“米小白确实说过,要我们按照既定的研发计划稳步推进,不可急于求成。”此话一出,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赞同的声音。周曼最近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早已引起了众人的不满,她的行为更是让人无法苟同。

周曼似乎还想辩解,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自我辩护:“是,我是这么说过,但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请假就让整个团队的工作停滞不前吧?老板,您也知道,研发领域里时间就是金钱,是生命,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加班加点来完成任务,何必非要等到她回来呢?我这么做,全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考虑,我……”

米小白轻轻摆了摆手,示意大家冷静,然后不急不躁地开口:“你的确是忠心耿耿,但在我们这一行,仅有忠心是远远不够的。真正的专业能力才是关键,没有足够的能力就别揽那瓷器活。你看看现在这局面......”她的话语虽然听起来平缓,但每个字都像是一根针,刺得周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羞愤交加:“米小白,绝对是你搞的鬼,你在程序里动了手脚,故意让我在这个时候出丑,你太阴险了!”

米小白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,仿佛周曼的指责不过是一缕轻烟:“周曼,别把人想得都跟你一样。我只是让你监督项目进度,并没有让你为了抢功劳而自作聪明。编写程序时如果只图快而忽略了代码与其他模块的兼容性,一旦投入实际运行,迟早会出问题。今天不暴露,将来交给客户后一样会露馅。”

“不可能,绝对是你搞的鬼!”周曼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。

“够了!”老板终于忍无可忍,一掌拍在会议桌上,发出了雷霆之怒:“我高薪聘请你们来,难道是让你们来过家家的吗?!”

老板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赵轩,语气中带着不满:“赵轩,看看你带的团队!立刻把这烂摊子给我收拾干净,再有下次,你们就一起给我卷铺盖走人!”

随着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会议室,整个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,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压抑的沉重。赵轩的办公室里,米小白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:“别再提了,这个团队要么有她,要么有我,我宁愿带着一群不那么聪明的人工作,也不愿意再和这种心机深沉的人共事。”

“米小白!”赵轩不得不提醒她,“周曼比你早进公司两年,她是你的前辈。她一直默默地在你手下工作,心里有些不满和怨气也是人之常情。大家把话说开了,事情也就过去了。她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这么多精力,现在如果让她离开,她在业界还怎么立足?我们都要养家糊口,得饶人处且饶人吧。”

米小白轻蔑地哼了一声,她这位师兄别的本事不敢说,但在和稀泥方面确实是个高手。否则,以他那点专业能力,怎么可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?她随意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,毫不在意地从包里掏出一双运动鞋,当着赵轩的面,把脚上的高跟鞋换了下来。她实在穿不惯高跟鞋,才这么一会儿,脚掌就像要裂开一样。

赵轩看着她的举动,忍不住笑了:“你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啊!”

米小白一边忙着把鞋带系好,一边斜眼对赵轩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:“咱们不是亲如一家嘛!”她的酒窝在脸颊上轻轻一闪,那股甜美劲儿差点晃晕了赵轩,但他心里却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。

换好鞋子,米小白站起身来,随意地整理着衣服,语气平淡却坚定地说:“我得先走了,你把周曼那事儿搞定了再给我打电话。”显然,她并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让步。

赵轩几乎是气急败坏:“你就这么铁石心肠,非得把事情做绝吗?”米小白却一脸严肃:“这不是心狠手辣,这是原则问题。”

她又看了看手表,提醒道:“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,你快点决定吧。她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好处理,别影响了你向大老板汇报。”赵轩感到有些恼火,他苦口婆心地讲了半天,米小白却似乎一点儿也没被打动,好像她已经吃定了这个团队离不开她一样。

他语气中带着警告:“米小白,你这么自负,不顾及他人感受,迟早会吃大亏的!”米小白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,依旧是那副坚定不移的样子。

就在这时,米小白的手机响了起来。她一看来电显示,立刻站得笔直,连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。

米小白轻轻摆了摆手,示意赵轩暂时不要出声,她紧握手机,走到窗边,带着些许紧张地轻声说了句“喂”。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,只见她的脸色逐渐放松,笑容慢慢浮现,连声道谢,语气中满是感激。她平时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,此刻的笑容却显得格外生硬,仿佛不习惯这种谦卑的表达。

赵轩看得目瞪口呆,心想:米小白这是怎么了?她可是那种敢和大老板正面硬刚的人,何曾有过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刻?他忍不住问道: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

“没什么大事,我先走了。”米小白轻描淡写地回答,眼神中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。

“等等,”赵轩连忙叫住她,“你可别再请假了啊!”

“放心吧,”米小白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,“我对这份工作的重视程度不亚于你。”

实际上,她比任何人都更在乎这份工作,她还需要靠它来支付母亲的医疗费用。她医院赶回来,也是因为这份工作对她来说至关重要。

电话是同病房的病友家属万阿姨打来的,告诉她米母今天的检查已经顺利完成,打了止疼针后,现在睡得很安稳。得知这个消息,米小白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。她看了看时间,决定回家一趟——她和郑一帆自那天起一直在冷战,关系紧张。

自从米母晕倒的第二天起,米小白就带医院。医院的老专家一看她的影像资料,立刻皱起了眉头,马上安排她住院了。

米小白在住院部四处寻找主治大夫的身影,却只见到一位体态丰满的住院医师。对于她的急迫心情,住院医师似乎选择性失明,只是自顾自地在纸上快速书写,开出了一张又一张的检查单。在这里,医院的检查结果仿佛成了无用的废纸。

连续几天的检查像雪花般纷至沓来,各式各样的检查单据如雪片般飞来。米小白不得不在一号楼和二号楼之间来回奔波,每天像赶集似的取号排队,忙得不可开交。

在忙乱中,米小白接到了下属的电话,得知周曼在背后捣鬼,她立刻放下手头的事,急匆匆地赶回了公司。现在看来,她这趟回来得正是时候,还没等她亲自出马,那些暗地里的手脚就已经自己暴露了。对米小白来说,这再好不过,她从来不贪图别人的成果,但也绝不会让自己白白吃亏。

当她走出公司大厦时,正值夕阳西下,金色的余晖从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过来,给街上的行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。街道上车流如织,喇叭声、叫卖声和各种音乐声此起彼伏……这个世界还是她熟悉的那个热闹非凡的地方,但对她来说,又似乎有了些微妙的不同。

米小白感到一丝恍惚,她曾以为很多事情都可以慢慢来,但现在她意识到,生命竟是如此短暂和脆弱。她忽然觉得,实在没有必要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执和冷战上。她在心里做出了决定,今晚回家后,要和郑一帆好好地坐下来谈谈,用平和的心态去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。

当米小白推开自家房门的那一刻,她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误闯了别人的家。客厅里充斥着喧闹声,电视上正直播着一场足球比赛,满桌的啤酒、薯片和炸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。几个年轻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、地毯上,看到她进来,都愣住了。反应快的已经坐直了身子,赶紧叫了声“嫂子”。

米小白很快认出这些人是郑一帆的同事,她尽量挤出一丝微笑,换好鞋后直接朝卧室走去,不想多说一句话。郑一帆听到动静,从厨房探出头来,手里还端着一盆爆米花。他的目光穿过整个屋子与米小白相遇,嘴角的笑容立刻凝固了,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家。

米小白避开他的视线,脚步不停地继续前行,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会儿。然而,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,一个年轻女孩差点和她撞个满怀。

对方满脸惊讶,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,亲昵地叫了声:“小白姐。”她是郑一帆单位新来的实习生李茜。郑一帆在家提过她几次,说:“现在的年轻人真有趣,和我们那时候大不相同。”

米小白当时只是随口应了几句,并没有放在心上,但不知怎的,对这个李茜还是留下了一些印象。

米小白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李茜身上的那件针织开衫上,柔和的杏色,由纯羊绒精心编织而成,上面点缀着桃红色的心形纽扣。李茜在她的目光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,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连忙解释道:“小白姐,真不好意思,我刚才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,郑哥就让我随便挑一件来换上……”

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米小白的反应,一边试探性地问:“小白姐,您应该不会介意吧?”“介意。”米小白面无表情地回答。

“米小白!”郑一帆听到这话,急忙赶过来,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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